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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消失的村落原因》中的人物冰冷满仔拥有超高的人收获不少粉作为一部其它小“衡律散人”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不做以下是《即将消失的村落原因》内容概括:奶奶把孙子的猫炖孙子哭闹掉进池老两口以为是大用石头砸死亲孙奶奶死抱尸体不撒爷爷独自求救护车被村民当摇钱树拦老头拦车被酒驾儿子撞奶奶拖着尸体回用毒米办丧村民全员出动抢吃奶奶贪心打包两奶奶在席间毒发毙村民相继倒毙全军覆儿子逃亡归来饥不择吃了家中毒食命丧黄一道天雷劈烈焰焚尽村远处新修的高速路车灯如没人知道这里的故灰灰最后的样...
主角:冰冷,满仔 更新:2025-08-17 04:2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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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把孙子的猫炖了,孙子哭闹掉进池塘。老两口以为是大鱼,用石头砸死亲孙子。
奶奶死抱尸体不撒手,爷爷独自求救。救护车被村民当摇钱树拦下,
老头拦车被酒驾儿子撞飞。奶奶拖着尸体回家,用毒米办丧席。村民全员出动抢吃席,
奶奶贪心打包两份。奶奶在席间毒发毙命,村民相继倒毙全军覆没。儿子逃亡归来饥不择食,
吃了家中毒食命丧黄泉。一道天雷劈下,烈焰焚尽村庄。远处新修的高速路车灯如河,
没人知道这里的故事。灰灰最后的样子,是在奶奶家那只油腻腻的大粗碗里。
碗大得能装下满仔的头,现在盛满了浑浊的油汤,几块白惨惨的肉块浮着,
漂着一层黄乎乎的油花。一只小小的、湿漉漉的爪子,带着几缕灰毛,
可怜巴巴地搭在碗沿上,像淹死前想抓住点什么。一股又腥又怪的味道塞满了屋子,
混着酱油和一大堆姜的味儿。奶奶坐在小马扎上,捏着半块黄玉米饼,
用筷子使劲戳碗里一块最厚的肉,想把它按进汤里泡得更透。她脸上那些黑斑也跟着动,
嘴角沾着亮亮的油汤。“杵那儿干啥?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她抬起发黄的眼珠子,
瞥了眼门口的满仔,“去,灶上给你留了块好肉,带筋的!有嚼头!
比城里那些喂药的鸡鸭香多了!”她又吸溜了一口碗边的汤,滋溜一声。
满仔觉得全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顶,耳朵嗡嗡响。他眼睛死死盯着碗沿上那只小爪子。
灰灰……灰灰总是这样,在他写作业时,用它毛茸茸的脑袋蹭他的脚脖子,
琥珀色的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灰灰……”满仔的声音抖得不像自己的,
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把灰灰……”“啥灰灰白白的?”奶奶不耐烦地挥挥筷子,
油汤溅了几滴在地上,“一只野猫崽子,整天瞎叫唤,烦死个人!还偷吃我晒的咸鱼干!
正好,嘴里淡出鸟来,炖了它算它积德!”她夹起一块肉,在满仔眼前晃了晃,
肉块边上还粘着一小块灰白色的毛皮。“喏,尝尝?香着呢!野物的肉就是有劲道!
”那块粘着灰灰毛皮的肉在满仔眼前变得好大好大,油汪汪的,映着奶奶得意洋洋的脸。
脑子里那根绷得紧紧的弦,“铮”地一声,断了。“啊——!!!
”一声不像人叫的尖叫从满仔喉咙里冲出来,疼得像要裂开。他像头被彻底惹毛的小野兽,
猛地扑过去,双手狠狠推向那只罪恶的大碗!“哐当——哗啦——!”粗瓷大碗飞了出去,
在墙上砸得粉碎。滚烫的汤和肉块溅得到处都是。“嗷——!”奶奶被烫得怪叫一声,
从小马扎上弹起来。看着墙上地上狼藉的汤水和裤子上的油渍,
她抄起小马扎就朝满仔劈头盖脸砸过来!木头带着风声砸下,满仔下意识地一偏头,
小马扎擦着他耳朵砸在水缸上,“咚”地一声闷响。害怕和生气拧成一股绳,
勒得他喘不过气。他只有一个念头:跑!满仔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撞开吱呀乱响的木头门,
冲进了外面刺眼的阳光里。身后是奶奶尖声的咒骂。太阳白花花地照着,
村子懒洋洋趴在山坳里。土路两边是歪歪扭扭的土坯房,墙皮掉了一块块。
几只瘦巴巴的土狗趴在阴凉地里。空气里有土味、牲口粪味和垃圾堆的闷味儿。
满仔没头没脑地狂奔,眼泪和汗水糊了一脸,嗓子眼一股铁锈味儿。去哪儿?不知道。
只知道要离开那个家,离开那碗汤。脚下的土路坑坑洼洼,他深一脚浅一脚,脑子里空空的,
只有灰灰琥珀色的大眼睛和碗沿上那只小爪子。他跑过麦田,
麦穗刮着他的胳膊;跑过晒谷场,空荡荡的场院扬起灰尘。不知跑了多久,肺像要炸开,
他才慢下来。他茫然地四下看,一种巨大的孤独感攫住了他。灰灰……他需要灰灰。
那个小小的、温暖的、会蹭他的小东西。灰灰最喜欢去哪儿?对了!
奶奶家菜地边上那个浑浊的小池塘!灰灰总爱在那里扑腾水,抓小虫。他折返方向,
朝着村西头走去。太阳已经西斜,把他小小的影子拉得很长。这时候,靠近村西头菜地。
奶奶骂骂咧咧地收拾完家里的烂摊子,看着泼了满墙的肉汤和油渍,心疼得直抽抽。
“败家玩意儿!小畜生!白瞎了老娘炖的好肉!”她越想越气,冲着里屋喊:“死老头子!
别挺尸了!跟我去菜地!把篱笆再整整!顺便看看塘边那几垄菜,别让水耗子祸害了!
”爷爷慢吞吞地从里屋出来,嘴里嘟囔着:“大下午的,
热死个人……”“热死你也比在家挺尸强!走!”奶奶不由分说,抄起一把锄头,
推搡着爷爷出了门。两人一前一后,朝着村西头自家的菜地和池塘走去。他们埋首在菜地里,
锄着草,加固着篱笆,丝毫没有留意到不远处那个小小的身影正失魂落魄地走向池塘。
满仔走到塘边那块他常坐的大石头上坐下。石头被太阳晒得暖暖的。水里映出个模糊的影子,
头发乱糟糟,眼睛又红又肿,脸上脏兮兮的,全是眼泪和土印子。
“灰灰……”他对着浑浊的水面小声叫。只有风吹过干芦苇的沙沙声回答他,听得人心里烦。
心里的洞好像更大了。他捡起脚边一块小石头,泄愤似的狠狠砸进水里。“噗通!
”石头溅起一小圈浑浊的水花。水波晃了晃,水里的影子也扭了、碎了。他看着那浑水,
看着水里那个破破烂烂的自己,一个吓人的念头疯长出来:跳下去!跳下去就干净了!
跳下去就能见到灰灰了!跳下去……就不用再看见那个老妖婆了!他慢慢站起来,
身体往前倾,脚尖快要碰到塘边滑溜溜的烂泥。跳下去……跳下去……就在这时,脚下一滑!
不是自己要跳,是没站稳滑倒了!石头边上长满了湿滑的青苔。身体一下子没了平衡,
整个人像根被砍倒的木头桩子,直直地栽进了那又浑又臭的池塘里!“啊——!
”冰冷、带着浓烈腥臭和烂草烂泥味儿的脏水,一下子把他整个淹没了!
巨大的害怕瞬间压倒了所有疯狂的念头。他本能地张开嘴想喊救命,
又腥又臭的泥水立刻疯狂地灌了进来!脚下是直上直下的陡坡!一脚踩空,
身体飞快地往下沉!烂泥像无数只又冷又滑的手,一下子缠住了他的小腿、大腿,
死命地把他往下拖!“救……噗……命……”他拼命扑腾,手脚乱抓乱蹬,
可每一次用力都像是在黏糊糊的胶水里搅和,反而沉得更快!
冰凉的泥水飞快地带走他身上的热气,大水压挤着他的胸口,肺像要炸开!
又浑又臭的水不停地灌进鼻子嘴巴,憋得他快死了!想活命的劲儿压过了一切,
他疯了一样又蹬又踹,两只手拼命往上抓,可除了滑溜溜的水草和冰凉的烂泥,
什么也抓不到!“咕噜噜……”水泡从他鼻子嘴巴里不停地冒出来。眼前一片模模糊糊的黑,
耳朵里全是水流沉闷的咕咚声和自己心口像打鼓一样绝望的狂跳。
完了……要死了……浑浊的水面上,水花扑腾得更厉害了。
这动静惊动了不远处菜地里的老两口。“老头子!快看!快看那水花!”奶奶尖着嗓子喊,
声音又高又急,“扑腾得这么凶!老天爷开眼!是条大鱼!肯定是条大鱼!在咱家塘子里!
”爷爷眯着浑浊的老眼,也死死盯着翻腾的水花,昏黄的眼珠子里冒出贪馋的光:“错不了!
错不了!瞧这动静,准是条大草鱼!够炖一大锅了!老天爷送的下酒菜啊!”“还愣着干啥!
快!快!别让它跑了!”奶奶急得直跺脚,使劲推爷爷,“抄家伙!砸!砸晕它好捞!快啊!
”爷爷像刚醒过神,赶紧左右看,
一眼就瞧见了池塘边一块有棱有角、足有半个脸盆大的石头。他吭哧吭哧地弯下腰,
使出吃奶的劲儿把那块沉甸甸的石头抱了起来。“老婆子!瞧我的!
”爷爷脸上带着又兴奋又吓人的表情,抱着石头,摇摇晃晃往前挪,
挪到水花翻腾最凶的正上方。浑浊的水下,满仔模糊的影子还在没用地挣扎。
爷爷瞅准了地方,把石头高高举过头顶,嘴里兴奋地念叨:“大鱼!我的大鱼!别跑!
”“砸准点!砸它脑袋!”奶奶在旁边跳着脚指挥。爷爷浑浊的眼里只有那片扑腾的水花。
他憋住气,用上全身的力气,把石头高高举起来,带着一种像打猎时又兴奋又狠劲儿的劲儿,
狠狠地砸了下去!“呼——咚!!!”一声闷得让人心都要裂开的巨响!
石头带着千斤重的力气,准准地砸进了那片翻腾的水花正中央!水面底下,
满仔只觉得头顶上好像被一把万斤重的大铁锤狠狠夯中了!
脑袋骨头碎掉的剧痛还没传到全身,无边的黑暗和冰冷的憋闷感就像潮水一样,
一下子把他彻底淹没了。最后一点模模糊糊的感觉里,是奶奶在岸上刺耳的欢呼:“砸中了!
砸中了!老头子好样的!”世界彻底安静了。冰冷,黑暗,无边无际。
好像从最深最黑的海底被猛地拽了上来,又好像挣脱了捆得死紧的绳子。满仔的感觉,
在无边无际的冰冷和黑暗里,突然变得轻飘飘的。满仔“睁开眼”——不是真的用眼睛看,
而是一种能感觉到周围的感觉。他发现自己飘在浑浊的池塘上面一点的地方。低头往下看,
浑浊的水底下,一个瘦小的身体正慢慢地沉向烂泥深处,额角上有个吓人的大口子,
周围渗着淡淡的血色。那是他的身体。一种巨大的、搞不清楚的茫然包围着他。他死了?
那现在的他是什么?鬼?他试着去摸水面,
手指头或者说感觉的尖尖却毫无阻挡地穿过了浑浊的池水,
甚至穿过了他自己正在下沉的冰冷身体,什么也摸不到。岸上,爷爷脸上的兴奋劲儿消了点,
露出一丝疑惑:“咦?咋没动静了?砸太狠了?”“死沉底了呗!快!快捞上来!
别让别的玩意儿叼走了!”奶奶急不可耐地催,冲到旁边芦苇丛,
抓起那根绑着铁钩的旧竹竿。爷爷一把抓过竹竿,手还在抖。他颤巍巍地把铁钩探进水里,
在刚才石头砸下去的那片地方胡乱搅和。“勾住啥没?”奶奶紧张地趴在塘边。
“好像……好像勾住了!”爷爷感觉竹竿上传来重重的往下拽的感觉,“好家伙,真沉!
肯定是条大的!”他兴奋地把竹竿往回拖。竹竿一点点被拖回岸边。铁钩上,
勾住的不是什么大鱼。先露出水面的,是一只小小的、泡得发白肿起来的脚,
穿着一只湿透了的、印着掉色卡通画的便宜塑料凉鞋。岸上一下子死静死静的。
爷爷脸上的兴奋和贪馋瞬间冻住了。竹竿“哐当”一声从他没劲儿的手里掉在地上。
奶奶扒着塘边的手猛地抠紧了,指甲陷进泥里。她脸上那股子亢奋还没来得及完全退掉,
就硬生生僵在那儿,扭成一副极其古怪吓人的样子。
眼珠死死盯着那只被铁钩勾着、慢慢拖出水面的小脚,
然后是同样肿得发白的裤腿……“哗啦!”铁钩彻底把水里的东西拖上了浅滩的烂泥。
那小小的身体蜷缩着,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头发糊在惨白肿起的脸上。
额角一个吓人的大口子,皮肉翻卷着,骨头都露出来了——正是被爷爷那块石头砸中的地方。
奶奶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全没了。她张着嘴,声音猛地拔高,
一声撕心裂肺、完全不像人声的惨嚎:“啊——!!我的孙啊——!!
”她像疯了一样扑上来,干枯的手一把推开还僵在那儿的爷爷,扑倒在冰冷的烂泥里,
死死抱住那具小小的、冰冷僵硬的尸体。布满黑斑的脸紧紧贴在那冰冷肿起的小脸上,
又浑又烫的眼泪鼻涕糊了孩子一脸。她浑身抖得像筛糠,嚎啕大哭,
声音尖得像刀子:“我的肉啊!我的命根子啊!天杀的池塘啊!你咋这么狠心啊!
你还我孙子!还我孙子啊——!”她用头使劲撞着地,撞得满头满脸泥。
爷爷被推得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倒在泥地里,呆呆地看着奶奶抱着孙子的尸体哭嚎。
他脸上的肉一抽一抽的,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孙子额角那个他自己亲手砸出来的血窟窿。
那窟窿像个不说话的嘲笑。他猛地抬起自己那双干瘦、沾满泥巴和血污的手,死死捂住脸,
又浑又浊的眼泪从手指缝里哗哗地流出来。佝偻的身体抖得像风里的枯叶。
“我……我……”他哆嗦着嘴唇,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不成调的呜咽。
巨大的害怕和顶了天的后悔一下子吞掉了他。满仔的幽灵飘在空中,愣愣地看着这一切。
看着奶奶发疯一样的伤心,看着爷爷垮掉的后悔。他伸出手,想去碰碰奶奶,
想告诉她别哭了,可手只是徒劳地穿过了她的身体。一股巨大的难过涌上来,却流不出眼泪。
他死了,因为奶奶炖了灰灰,因为他自己跑到这里,因为爷爷的石头……一切都好奇怪,
好吓人。“死人啊!”奶奶猛地抬起头,泪水和污泥糊了满脸,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狠狠剜向瘫在泥里的爷爷,“去!快去村口大路上拦车!叫救护车!送医院!
我孙子……我孙子还有救!他身子还热乎呢!”她尖着嗓子喊,紧紧抱着冰冷的尸体,
好像这样就能留住那点热气。干瘦的胳膊像铁箍一样抱着,
一点也没想把尸体交给爷爷的意思。爷爷被她那疯魔的眼神刺得浑身一哆嗦,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从泥地里挣起来,嘴里胡乱应着:“哎!哎!我去!
我去拦车!有救!肯定还有救!”他跌跌撞撞,
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村口那条唯一通向外头世界的黄土路死命跑去,背影仓惶得像逃命。
满仔的幽灵本能地想跟上去,却发现自己飘不了太远。一股看不见的力量,
像一张看不见的网,把他困在这片水塘附近。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爷爷弯着腰的背影,
消失在通往村口的土路尽头。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总蹲着一群没事干的闲汉。
烟头、瓜子皮、浓痰和劣质白酒的味儿是标配。王麻子刚灌下去半瓶散白,脸红得像猪肝,
正唾沫横飞地吹牛皮。三癞子叼着烟,眯着眼撇着嘴。
一阵变了调的、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从远到近。“救命啊——!来人啊——!
我孙子掉塘里了——!快不行了——!救命啊——!”所有人齐刷刷扭过头。
只见村里的老蔫巴——王富贵他爹,像个泥坑里捞出来的水鬼,浑身裹满黑黄烂泥,
裤子湿了半截,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地朝着村口奔来。脸上眼泪鼻涕混着泥巴,
表情又怕又急又绝望,一边跑一边鬼哭狼嚎。“掉塘里了?西头那个?
”王麻子醉醺醺的眼睛猛地一亮,像饿狼看见了肉,“老蔫巴家那宝贝疙瘩?”“哎哟喂!
这可不得了!”嗑瓜子的胖婶儿张大了嘴。王麻子反应最快,把烟屁股狠狠摔地上碾灭,
浑浊的眼睛里精光四射:“都他妈愣着干啥!老蔫巴!别嚎了!
”他一把拉住踉跄冲过来的爷爷,假惺惺地拍着他的背,“快!赶紧的,打120!
叫救护车!这事儿耽误不得!人命关天!”他掏出自己那部屏幕碎裂的旧手机,飞快地拨号,
一边拨一边低声对旁边的三癞子使眼色,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心里盘算得啪啪响:叫了救护车,这老蔫巴就得承情!等车来了,
这过路费、误工费、辛苦费……嘿嘿,正好狠狠敲他一笔!还能在村里落个热心肠的名声,
顺便把办白事的“份子钱”也收了,一箭三雕!“喂!120吗?王家坳村!西头池塘!
孩子掉水里了!捞上来没气了!快!快点派车来!”王麻子对着电话吼得声嘶力竭,
仿佛躺在泥地里的是他亲孙子。挂了电话,他立刻换上一副“主心骨”的表情,
对着围拢过来的闲汉们吆喝:“都听着!救护车一会儿就到!咱得帮忙!
老蔫巴家就这一个孙子,要是没了,这白事……啧啧,咱乡里乡亲的,不能看着不管!
一会儿车来了,都机灵点!帮着‘维护秩序’!”三癞子等人心领神会,
脸上也浮起贪婪又兴奋的红光:“对!对!王哥说得对!必须帮!
”爷爷瘫倒在路边的浮土里,像一滩烂泥,
只剩下绝望的呜咽:“车……车啊……快来吧……救救我孙子……”时间在绝望里像蜗牛爬。
终于!路的尽头,传来低沉的引擎声!一点醒目的白色在飞扬尘土中露出来,车顶上,
一个蓝色的、转着的灯箱一闪一闪——是救护车!是120!“来了!来了!救护车!
”王麻子激动地喊,脸上却满是算计。“快!快!都站好!拦住路!别让车跑了!
”三癞子立刻指挥。几个汉子马上散开,堵住救护车所有可能溜掉的路。
脸上刚才那点装出来的急和“热心”,一下子换成了贪心、兴奋和凶狠。
爷爷看到闪烁的蓝灯,像看到了活命的亮光。猛地爬起来,迎着救护车冲过去,
拼命挥舞沾满污泥的双手,撕心裂肺哭喊:“停车!停车啊!救命!救救我孙子!
求求你们了!停车啊——!”救护车刺耳的警笛急促响起,车速明显慢下来,
在离人群十几米的地方猛地刹住,卷起漫天尘土。副驾驶车窗摇下,
露出一张年轻焦急又警惕的医生脸:“怎么回事?让开!我们有急救任务!
”爷爷扑到车窗边,双手死死扒住窗框,眼泪鼻涕糊满了车窗,话都说不利索了:“医生!
救命!我孙子!掉塘里了!捞上来……没……没气儿了!求求你们!快去看看!救救他!
他还小啊!求求你们了!”他一边哭喊,一边就要拉车门。“哎哎哎!老蔫巴!急啥!
”王麻子一个箭步上前,看似“搀扶”实则强硬地把爷爷拽开。他挡在车门前,
皮笑肉不笑:“大夫,您别急!孩子是掉塘里了,刚捞上来,情况……是不大好!
但是呢……”他话头一转,拖长了调子,浑浊眼睛扫着救护车,“您看,这路,
是我们村出钱出力修的!平时维护不容易啊!您这车这么大,开进来一趟,
把路压坏了……算谁的?”三癞子凑上前帮腔,浓烈的酒气喷进车里:“就是就是!大夫,
您也瞧见了,我们这么多兄弟伙,一接到信儿,撂下手里的活儿就跑来帮忙拦车、维持秩序,
这误工费……还有这精神损失费,孩子没了,我们看着也揪心啊!是不是得……意思意思?
”车里的医生和司机都愣住了。年轻医生气得脸发白:“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人命关天!先救人要紧!有什么话后面再说!”“后面再说?”王麻子假笑一下子没了,
换上一副无赖嘴脸,伸手“啪”地拍在救护车引擎盖上。“那可不行!后面你们跑了,
我们找谁去?这压坏路的钱、误工费、精神损失费,现在就得有个说法!
不然……”他拉长调子,阴恻恻扫视围上来的同伙,“不然,这车,怕是走不了!
耽误了救人……嘿嘿,那可就是你们医院的责任了!”“对!走不了!”“不给钱别想走!
”“我们村的路可不是白走的!” 汉子们跟着起哄。有人故意踢车轮,用身体蹭车身,
留下泥印。司机是个中年汉子,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探出头吼:“你们这是拦路抢劫!
是犯法的!让开!”“犯法?”三癞子醉醺醺地凑到司机窗前,手指头差点戳到司机脸上,
“你轧坏我们的路!耽误我们救人!还吓着我们了!谁犯法?啊?你再说一遍试试?
”场面僵住了。救护车警笛徒劳地响着。车外,王麻子、三癞子等人像一群鬣狗死死围着。
爷爷被挤在外围,看着这又荒唐又绝望的一幕,听着那些争吵和威胁,
巨大的憋屈、愤怒和无力感像山一样压下来,眼前阵阵发黑,喉咙一甜,
“哇”地喷出一口带血的沫子,溅在满是泥污的衣襟上。
“你们……你们这帮畜生……”爷爷捂着剧痛的胸口,指着王麻子他们,声音嘶哑,
“那是我孙子……是我亲孙子的命啊……”佝偻的身体剧烈地抖。“老蔫巴,
你这话就不对了!”王麻子扭过头,不耐烦地瞪他,“我们这不是在帮你‘争取’吗?
没有好处,谁白帮忙?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你孙子是命,我们的损失就不是损失了?
”救护车司机彻底被激怒了,知道讲理没用。猛地挂上倒挡,一脚油门踩到底!“呜——嗡!
”救护车引擎暴躁地嘶吼,车轮疯狂倒转,卷起更大的尘土!“想跑?!”王麻子怪叫。
“拦住它!”三癞子红着眼吼。堵在车头车尾的汉子扑上去,有的用身体顶车头,
有的死死扒车门,有的捡起土块碎石砸向挡风玻璃和车身!“哐当!哗啦!
”一块尖石头砸中副驾驶车窗玻璃,玻璃应声而碎!飞溅的玻璃渣划伤年轻医生的脸颊,
鲜血直流!“啊!”医生痛呼。“妈的!跟他们拼了!”司机彻底红了眼,
不顾一切猛打方向盘,狠踩油门!救护车像受伤的野兽,猛地向前一窜!
顶在车头的两个汉子被撞得踉跄后退,一个摔倒在地。扒着车门的被甩脱。
救护车趁着这短暂的空隙,带着破碎的车窗、满身的泥印和凹痕,像逃离地狱一样,
发出一声悲鸣般的嘶吼,疯狂加速,在漫天尘土中仓惶冲出村口,朝着镇上绝尘而去,
蓝灯迅速变小消失。“操!让它跑了!”王麻子看着远去的车影,气得跺脚吐痰。“妈的!
白忙活一场!”三癞子骂骂咧咧。其他汉子一脸晦气地抱怨。爷爷呆呆地站在原地,
看着救护车消失的方向,又看看地上自己吐的血沫。救护车走了,
带着孙子最后一点点活的希望,被这群贪心的畜生亲手打跑了。世界在他眼前没了颜色。
孙子肿起来的脸、额角那个血洞……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心上。
“……孙……子……”浑浊的老泪无声地涌出来。佝偻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
猛地甩开旁边还想假惺惺“安慰”的闲汉,像一具被抽走了魂的空壳,
跌跌撞撞地朝着池塘的方向,一步一挪地走了回去。满仔的幽灵在池塘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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