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我马春刚从被抄的侯府拖出来,戴着枷锁蹲在流放囚车里,就被人硬塞来六个绝色女子?押送官眼冒绿光,狱卒垂涎三尺,可她们看我的眼神,却像藏着刀与火。抄家流放路,开局带六个“麻烦”,这绝境,反倒让我浑身血液都烧了起来。
“哐当——”
囚车的木轮碾过石子路,震得我手腕上的铁枷磨破了皮肉,***辣地疼。车外是押送官王奎的粗笑,他正跟两个狱卒分着从侯府抄来的碎银子,唾沫星子溅在车帘上:“这马家大小姐以前金枝玉叶,如今还不是跟猪狗似的?等到了流放地,老子……”
后面的污言秽语我没听,只死死攥着拳。三天前,父亲被指通敌叛国,侯府满门被抄,男丁流放三千里,女眷没入教坊司,唯有我因“罪轻”,被发配到极北苦寒地充军奴。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方追来,三匹快马骤然停在囚车旁,扬起的尘土呛得我直咳嗽。为首的是个穿玄色劲装的中年男人,他翻身下马,无视王奎的喝问,径直走到囚车边,掀开车帘。
“马大小姐,奉故人之命,送六位姑娘陪您上路。”他声音压得很低,眼神却锐利如鹰,朝身后挥了挥手。
六个女子应声上前,一个个身姿窈窕,虽穿着粗布衣裳,却难掩绝色。最左边的女子眉如远山,眼神冷冽,腰间别着个不起眼的竹笛;中间的梳着双丫髻,看着不过十六七岁,手里却拎着个沉甸甸的木箱;最右边的肌肤胜雪,指尖却缠着薄茧,站在那儿像株带刺的白梅。
王奎眼睛都直了,几步冲过来,伸手就想去摸双丫髻姑娘的脸:“哪来的美人儿?这流放路上可不兴带闲杂人等……”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官道。
谁也没看清那冷冽女子是怎么动的,只見王奎捂着红肿的脸,踉跄着后退两步,嘴里骂骂咧咧:“臭娘们敢打人?老子……”
“王大人。”冷冽女子开口,声音比冰碴子还凉,“她们是吏部侍郎亲批的‘随军侍女’,文书在此。您若再胡来,耽误了钦犯押送,这罪名您担得起?”她从袖中甩出一卷文书,拍在王奎怀里。
王奎抖着手展开文书,看到吏部大印时脸都白了,可盯着六个女子的眼神依旧贪婪:“就算是侍女,也得懂规矩!这囚车挤得很,让她们跟老子骑马……”
“不必。”我突然开口,嗓子干得发疼,“就跟囚车走。”
王奎愣了下,随即嗤笑:“马春,你以为你还是侯府大小姐?一个阶下囚,还敢挑三拣四?”
双丫髻姑娘突然把木箱往地上一砸,“咚”的一声闷响,竟砸出个浅坑。她歪着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大人若嫌挤,不如我们把囚车拆了,让马姑娘跟我们骑马?”
王奎吓得后退半步,这木箱看着不大,砸出的坑却比石头还硬。他色厉内荏地啐了口:“反了反了!走!赶路!”
马车重新启动,六个女子竟真的跟在囚车旁步行。冷冽女子走在最外沿,时不时扫向四周;双丫髻姑娘挨着车轮,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白梅般的女子则频频看向我,眼神复杂。
“你们是谁?”我低声问,铁枷的重量压得我肩膀发酸。
白梅女子蹲下身,与我平视,她睫毛很长,遮住了眼底情绪:“我们是来帮你的。马大人是忠良,不该落得这般下场。”
“帮我?”我扯了扯嘴角,露出自嘲,“如今我是戴罪之身,前路是流放地的冰天雪地,你们跟着我,只会一起送死。”
“死不了。”双丫髻姑娘凑过来,神秘兮兮地敲了敲木箱,“这里面有好东西,保准让咱们路上顺顺当当。”
话音刚落,前方林中突然窜出十几个手持刀棍的劫匪,为首的独眼龙大喝:“此路是我开!留下财物与美人,饶你们……”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冷冽女子的竹笛打断。那笛子不知何时变成了软剑,寒光一闪,独眼龙握刀的手腕就多了道血痕,刀“哐当”落地。
“点子扎手!撤!”独眼龙疼得嘶吼。
可她们哪会给劫匪逃跑的机会?白梅女子身形快如鬼魅,指尖不知何时多了几根银针,专打劫匪膝盖;双丫髻姑娘掀开木箱,里面竟全是淬了麻药的短箭,抬手一甩就射中两个劫匪的腿。
不过片刻,十几个劫匪全被制服,疼得在地上打滚。王奎和狱卒早就吓得缩在囚车后,大气不敢出。
冷冽女子用软剑挑起独眼龙的衣领,眼神冰冷:“谁派你们来的?”
独眼龙疼得脸都扭曲了:“没、没人派!我们就是……就是见财起意!”
“哦?”双丫髻姑娘蹲在他面前,把玩着手里的短箭,“可我刚才好像听见,你们说要‘除掉姓马的女囚’?”
独眼龙脸色骤变,刚要狡辩,白梅女子突然按住他的太阳穴,轻声道:“说谎的人,会头疼欲裂哦。”
下一秒,独眼龙就抱着头惨叫起来,像疯了似的在地上打滚:“我说!我说!是、是李尚书府的管家让我们来的!他说……只要杀了马春,就给我们一百两银子!”
李尚书!
我浑身一震,父亲被指通敌,主审官正是李尚书!原来他们连流放路上都不肯放过我!
冷冽女子眼神一沉,软剑划过,独眼龙的惨叫戛然而止。她转身看向王奎,声音里带着杀意:“李尚书的人,你早就知道了吧?”
王奎吓得腿一软,“扑通”跪地:“不、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他们自己要来的!”
“是吗?”双丫髻姑娘笑眯眯地拿出个小瓷瓶,“这是‘真话水’,灌下去就知道了。”
王奎脸都绿了,连连磕头:“我招!我招!李管家给了我五十两,让我在路上‘照看’马姑娘,若是有人动手,就当没看见!我、我只是贪财,没真想害她啊!”
看着他涕泪横流的样子,我只觉得恶心。父亲一生清廉,却被这般小人构陷,连我这流放的孤女都要赶尽杀绝。
“把他绑起来。”我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等遇到下一个驿站,交给驿丞,连同李尚书买凶杀人的证据一起上报。”
冷冽女子点头,挥手让另外三个一直没说话的女子动手。她们动作利落,转眼就把王奎和两个狱卒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了布条。
囚车旁终于安静下来,夕阳把六个女子的影子拉得很长。白梅女子递给我一块干净的帕子:“擦擦吧,接下来的路,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我接过帕子,看着上面绣着的半朵梅花,突然想起母亲生前最爱的就是梅花。一股暖流涌过心头,眼眶有些发热。
抄家流放又如何?有这六个身手不凡、来历神秘的女子在,这绝境,或许正是我马春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