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天己经亮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雪也停了,风却更冷了。
陆山带着陆斩渊、铁牛和其他三个军户,开始加固隘口的木栅。
木栅是用黑石山的硬木做的,有一人多高,上面还绑着些尖刺,是用来阻挡蛮族骑兵的。
只是常年风吹日晒,有些木栅己经开裂了,需要用新的木头补上。
“铁牛,你去那边,把那根断了的木栅换掉,注意点,别被尖刺扎到手。”
 陆山指挥着,手里拿着一把斧头,正在劈一根新的木头。
“好嘞,叔!”
 铁牛应了一声,扛起一根粗木头,往木栅的另一边走去。
陆斩渊和另外两个军户,一个叫周老栓,一个叫赵二狗,负责把劈好的木头绑在木栅上。
周老栓五十多岁了,头发都白了,是队里最老的军户,经历过好几次蛮族袭扰,经验丰富。
赵二狗比陆斩渊大一岁,人比较机灵,平时负责放哨。
“斩渊,你绑绳子的时候紧点,不然蛮族的骑兵一冲,就容易松。”
 周老栓一边绑绳子,一边对陆斩渊说,“上次蛮族袭扰,就是因为有根木栅没绑紧,被他们的骑兵冲开了一个口子,差点就进来了。”
“知道了,周叔。”
 陆斩渊应着,用力拉紧绳子,绳子勒得他手生疼,但他不敢放松 —— 他知道,这木栅关系到整个苍狼口的安危,不能有半点马虎。
赵二狗站在木栅上,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往雪原的方向望。
望远镜是朝廷配发的,整个军户队只有一个,平时都由负责放哨的人保管。
赵二狗一边望,一边嘴里嘟囔着:“这鬼天气,冻死了,希望今天别遇到蛮族,不然又得拼命。”
陆斩渊听到他的话,抬头看了看赵二狗:“二狗哥,你别乌鸦嘴,咱们加固好木栅,就算遇到蛮族,也能挡住他们。”
赵二狗笑了笑:“你小子,倒是有信心。
不过话说回来,你最近练枪练得那么勤,要是真遇到蛮族,你敢不敢冲上去?”
陆斩渊握紧了手里的绳子,坚定地说:“敢!
我爹说了,咱们是军户,就是要跟蛮族拼命的,不然老百姓怎么办?”
周老栓也点了点头:“斩渊说得对,咱们守在这里,就是为了老百姓。
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蛮族比现在还凶,每次袭扰都要杀不少人,抢不少东西。
后来朝廷重视了,在这里设了军户,咱们才慢慢把蛮族挡在了外面。
不过这几年,草原上不太平,蛮族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咱们得小心点。”
就在这时,赵二狗突然 “哎呀” 一声,手里的望远镜差点掉下去。
他脸色一变,大声喊道:“叔!
陆叔!
不好了!
雪原那边有动静!
好像是蛮族的狼骑!”
陆山正在劈木头的手猛地一顿,连忙放下斧头,快步走到木栅下,抬头对赵二狗说:“二狗,看清楚了吗?
有多少人?
离这里还有多远?”
赵二狗拿着望远镜,仔细看了看,声音有些发颤:“看清楚了,是狼骑,大概有十几个人,正往咱们这边来!
离这里大概还有三里地,速度很快!”
“十几个人?”
 陆山皱了皱眉,“这么少的人,不像是大规模袭扰,倒像是斥候。
不过不管是啥,咱们都得做好准备。”
他转身对陆斩渊和周老栓说:“斩渊,你去把咱们的武器拿出来,给每个人都分发好。
老周,你带着二狗和另外两个人,在木栅后面埋伏好,等蛮族靠近了,先放箭,能射倒几个是几个。
铁牛,你跟我一起,守在木栅的正门,要是他们冲过来,咱们就用刀枪挡住他们。”
“好!”
 所有人都应了一声,开始行动起来。
陆斩渊快步跑回军户房,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木箱子,里面放着队里的武器:有五把环首刀,三把长枪(除了孤胆枪,还有两把是普通的铁枪),还有一把弩箭,箭筒里有二十多支箭。
他先把孤胆枪拿出来,检查了一下枪头,然后把另外两把铁枪递给周老栓和赵二狗,把环首刀分给铁牛和另外一个军户。
“斩渊,你用什么?”
 铁牛接过刀,问道。
“我用我爹的孤胆枪。”
 陆斩渊握紧了孤胆枪,“我爹说了,这杆枪能辟邪,能杀蛮族。”
铁牛咧嘴一笑:“好,那你可得好好表现,别让蛮族看扁了咱们!”
陆斩渊点了点头,跟着铁牛一起,走到木栅的正门旁。
陆山己经在这里等着了,他手里拿着一把环首刀,腰间还挂着一个箭囊,里面插着几支箭。
他看了看陆斩渊,又看了看其他人,沉声道:“都听好了,蛮族的斥候很狡猾,他们可能会先试探咱们的虚实,咱们别上当。
等他们靠近了,先放箭,能杀几个杀几个,要是他们敢冲过来,咱们就跟他们拼命!
记住,咱们身后就是苍狼口,就是老百姓的家,不能让他们过去!”
“是!”
 所有人齐声应道,声音里充满了坚定。
陆斩渊握着孤胆枪,站在父亲身边,目光紧紧盯着雪原的方向。
他能看到,远处的雪原上,出现了几个小黑点,正快速向这边移动,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 那是蛮族的狼骑,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手里拿着弯刀,身上穿着简陋的皮甲,在雪地里奔驰,像一道道黑色的闪电。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手心也冒出了汗,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和紧张 ——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面对蛮族的狼骑,他要像父亲和爷爷一样,用手里的枪,守护苍狼口。
“来了!
还有一里地!”
 赵二狗在木栅上大喊。
陆山深吸一口气,对周老栓说:“老周,准备放箭!”
周老栓应了一声,拿起弩箭,瞄准了最前面的一个狼骑。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盯着那些越来越近的狼骑,隘口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风在 “呼呼” 地刮着,带着死亡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