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敢咒骂老伴。
我气得紧紧拽着床栏,手背青筋鼓起。
“你说什么?”
“我说你那该死就会逼嘉豪干活的老东西,幸好他死得早。”
陈思露搬来椅子坐我对面,声音凉薄:“不然,我高低替嘉豪欺负回来。”
什么叫替嘉豪欺负回来?
我听得云里雾里。
但老伴都死了,她竟然还要羞辱他。
我气得站起来就要教训她,却被她大力一堆撞向墙壁。
“啊!”
我后脑勺磕到墙壁。
瞬间疼得我身体弓成虾米状。
她以为我是装的,刷一下站起来,手指没大没小戳着我鼻尖骂。
“你恶不恶心啊?一直在装!行,那你就装吧,反正你耳朵没聋就行了。”
“你给我听着,这两天你尽快找房子搬出来住,我婚前就和嘉豪说好了,我婚后是绝不会和家婆一起住的。”
我自己的房子,她竟然要将我赶出去!
我捂着胸口,看向一直默不出声的儿子。
“你就这么任由她欺负我,任由她羞辱你过世的爸?”
没想到,我这句话像是戳中了儿子心中哪根弦?
他整个人像炸毛的公鸡,叭叭叭对着我一顿一顿输出!
“闭嘴,你别在我面前提他!你知不知道,我早就恨死他了。”
“从小,别人家父母都是早早做好饭菜,等孩子放学就能回家吃的。”
“而我才八岁,就要被他逮回家帮忙做饭,不能去玩,还有你,明明整个人壮实得老虎都能打死。”
“他却非要天天说你弱得快要死一样,整天逼***这干那不让你累。”
“但行吧,他心疼你,帮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有意见,但他凭什么牺牲我的时间!”
听着儿子一字一句控诉老伴,使唤他小时候干活的行为。
我脑袋顿时宕机,这是什么扭曲歪理啊?
正要开口,但想起他小时候的事,下一秒又细思极恐。
八岁那年,老伴让他一放学就回家帮忙做饭。
是他一放学就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打扑克。
老伴不想他玩物丧志。
这才让他帮忙一起做饭转移注意力。
而后来让他干活,不让我累。
那是我生他那年难产落下了病根,年纪大了经常动不动就腰疼,让他帮忙干活,也是让他体谅我辛苦。
我记得那时,他已经十六岁了。
正是什么都能干的年纪。
我喊他干活,也只是让他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
从未让他干过一次重活。
今天,要不是他说出来。
我到死也不知道。
他对我们小时候喊他干活的怨恨,竟然这么深。
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但想到他对我们的怨恨。
这么多年来,不仅不沟通不商量。
而是一直记恨在心里,表面却和我们装成胸无城府生活二十多年,直到现在才发泄出来。
我不禁脊背一阵发凉。
其实,老伴当年对他诸多培养。
本也是想前人摘花,让他以后当个好榜样。
没想到花没摘成,倒是在他心中埋下了一根恨我们的毒刺!
我忍了很久的泪,终于滴落下来。
“你们走吧,我出院回家就搬走了。”
他们走了。
我在医院待了一周,也想了一周,决定了一些事。
我出院第一时间就回公司。
本想辞职不碍他们眼,顺便也告诉他们公司的事,以后不必有后顾之忧。
没想到他们赶我走就算了,还要讹我工资。
我看着陈思露,也学她笑得恶毒:“我刚刚决定了,我是不会走的,但你们要走了!”
“死老婆,我给你脸了是吧?敢和我叫板!”她抬手想打我,就在这时,房东给她打来了电话。
陈思露不得不停下来接电话。
但下一秒,刷一下脸色全白了。
“你说什么?一个月租金一百万,我们一年才赚一百万,你这是想逼死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