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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互不打扰

发表时间: 2025-06-11
几乎是下意识反应,林远立刻闭上了眼睛,放缓了呼吸,伪装成尚未清醒的模样。

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被他(或者说是原主)深深伤害过的人。

愧疚?

原主的恶行让他本能的感到恶心。

解释?

说自己是借尸还魂?

只怕会被当成疯子或者新的谎言。

恐惧?

楚清言那刻骨的恨意,隔着记忆都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他只能装死。

脚步声在院子里停住。

一阵极其轻微,却又一场清晰的窸窣声传来,是拨动门闩的声音。

然后一声“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响,那是角落那件柴房的门被推开,又迅速被关上的声音。

门轴显然己经腐朽不堪,即使动作再轻,也无法完全消弭那刺耳的摩擦。

接着,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

林远躺在冰冷的炕上,僵硬的像木块。

过了许久,确定外面再无动静,他才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的重新睁开眼睛,侧耳倾听着柴房的动静。

死寂。

绝对的死寂。

仿佛那扇破门关上之后,就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

没有咒骂,没有哭泣,甚至连一声沉重的叹息都没有。

只有这破败的屋子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寂静,还有窗外偶尔掠过的,带着哨音的寒风。

林远盯着低矮,布满蛛网的屋顶椽子,目光空洞。

实验室爆炸的闪光,原主撞上青石的闷响,楚清言那冰锥般的眼神.......重重画面再脑海中混乱的交织,碰撞。

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沉重的无力感,像冰冷的潮水,一点点将他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窗棂商透进来的那点可怜的光线都变得昏暗模糊,久到他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一阵虚弱的眩晕感袭来。

他需要食物。

需要热量。

否则,这具刚刚经历灵魂转换和头部重创的身体,恐怕撑不了多久。

求生的本能压到了茫然和恐惧。

林远咬着牙,忍着后脑勺一阵阵尖锐的抽痛和全身的酸软无力,用尽全身力气,极其缓慢地从冰冷的土炕上坐了起来。

仅仅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冷汗瞬间有冒了出来。

他扶着冰冷的土墙,一步三晃地挪到那扇同样破旧,吱呀作响的木门边。

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赴死般的沉重,他拉开了门栓。

冷冽的空气中夹杂着草木灰和牲畜粪便的味道扑面而来,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黄昏的微光勾勒出院子的轮廓:几丈见方的泥地院子,坑洼不平,角落里堆着些枯枝烂叶和破瓦罐。

正对面是那间低矮的柴房,门紧闭着一丝光亮也无,沉默的像座坟墓。

而就在院子中央,靠近柴房门口的地方,放着一个粗陶碗,碗里盛着东西。

林远的目光被牢牢吸住。

他扶着门框,一步一步挪过去,脚步虚浮。

走近了,看清了。

碗里是粮食。

半碗颜色浑浊,几乎看不见米粒的稀粥,上面漂浮着几片蔫黄的,不知名的野菜叶子。

稀薄的能照见碗底粗糙的陶纹。

旁边还放着一个同样粗糙的,巴掌大的杂粮窝窝头,颜色黑黄,表面粗糙的如同砂砾。

这......就是晚饭?

原主记忆中那猪食一般的存在?

一股强烈的反胃感再次涌上喉咙,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饥饿的胃袋在疯狂的抽搐,***。

理智告诉他,这是此刻唯一能维持生命的东西。

他缓缓蹲下身,手指触碰到冰冷的粗陶碗沿。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厨房门口那个半人高的米缸。

盖子没有完全盖严,露出里面同样可怜的,浅浅一层灰黄色的糙米。

而在那薄薄的米层上,一道清晰得刺眼的划痕,像一道楚河汉界,将本就少得可怜的米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半。

划痕的一边,米粒更少,几乎见底。

另一边,稍微多那么一点点,但也仅仅是“一点点”。

林远的目光,从米缸拿到冰冷的划痕,缓缓移回自己脚边这碗稀薄得可怜的粥喝那个硬邦邦的窝头。

又艰难的抬起眼,望向那扇紧闭的,毫无生气的柴房门。

一切都明白了。

楚清言履行着他作为“夫郎”的义务——最低限度的义务。

他做饭,但只是做他自己那份。

这碗粥,不是施舍,更像是一种冰冷的宣告:我们之间,除了这纸婚书加强了的最低限度联系(提供食物),再无瓜葛。

井水不犯河水。

他用一道划痕,在物质上划清了界限;用这碗冰冷的食物,在行动上表达了态度;那扇紧闭的柴房门,在空间和感情上筑起了高墙。

冰冷,决绝,没有一丝转圜余地。

林远端着那碗冰凉的稀粥,指尖传来寒意一路蔓延都心底。

他看着柴房紧闭的门板,那扇门仿佛隔绝了生死。

原主残留的执念还在潜意识里蠢动,叫嚣着不甘和怨毒,但林远自己的灵魂对此只有深切的厌恶和清晰的认知——楚清言的恨,理所当人。

原主的所作所为,死不足惜。

“互不打扰?”

林远对哦这那扇门,声音嘶哑干涩得厉害,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门后那个看不见的人说,“挺好”。

这两个字出口,带着一种如是负重的冰冷,也带着一种斩断过去的决绝。

他厌恶原主的一切,包括原主那份扭曲的,对楚清言的占有欲。

楚清言的冰冷隔绝,对他这个异世之魂而言,不是惩罚,而是解脱,更不需要所谓的“夫郎”。

他只需要一个能让他活下去的空间,仅此而己。

他端着碗,加布虚浮地退回到自己那间同样冰冷破败的正屋。

门在身后“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院子里最后的天光和寒气。

屋里迅速被浓重的昏暗吞噬。

林远靠着冰冷的土墙滑坐到地上,也顾不得脏污。

饥饿和寒冷像两条毒蛇,紧紧缠绕他。

他抓起那个粗糙冰冷的窝窝头,几乎是凭着本能,狠狠地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