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指甲缝里，全是柚子皮的涩油。黏腻，泛着苦。“林晚，你这柚子剥得不行啊，
皮太厚了，果肉都带下来了。”女人的声音娇嗲，带着一丝不易察负的挑剔。
丈夫张浩立刻赔着笑，“王经理，她手笨，我让她再给你剥一个。”说完，
他把一个崭新的红心柚推到林晚面前，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听见没？用心点剥。
”1这是第五个柚子了。客厅的垃圾桶里，已经堆满了四分五裂的柚子皮，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到发慌的清香。林晚的手指被柚子皮的汁水浸泡得发白、发皱，
指尖传来一阵阵刺痛。她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个人。丈夫张浩，西装革履，满脸讨好。
他对面的女人，是他的部门经理王莉，一身名牌，妆容精致，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
像在看一个不合格的家政。这里是她的家。可她现在，却像个被使唤的佣人。心里的火苗，
“噌”地一下窜了起来。“我不剥了。”林晚放下手里的水果刀，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张浩的笑脸瞬间僵住。他大概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林晚会当着他领导的面，驳他的面子。
“你发什么疯？”他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神里满是警告。
王莉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戏的笑。她轻轻晃着手里的红酒杯，
慢悠悠地开口：“张浩，你太太好像不太欢迎我啊。”“没有没有！”张浩吓得一个激灵，
连忙摆手，“王经理您别误会，她就是……就是今天心情不好。”他转过头，
死死地瞪着林晚，几乎是哀求，又带着威胁。“林晚，你别闹了行不行？
王经理第一次来我们家，你像什么样子！快点，把这个剥好！”他的事业正在上升期，
王莉这个直属上司的态度，至关重要。今天这顿饭，是他求了很久，王莉才赏脸过来的。
林晚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他掉链子。林晚看着他卑微的样子，只觉得一阵恶心。
她想起了结婚时，张浩信誓旦旦地对她说，会爱她、保护她一辈子，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可现在，为了讨好上司，他却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我的手很疼。
”林晚摊开自己通红的双手。上面沾满了黏腻的汁液，还有几道被柚子皮划出的细小口子，
在灯光下泛着红。王莉轻笑一声，放下了酒杯。“张太太，你也太娇气了吧？
不就是剥个柚子吗？我们公司刚来的实习生，一口气能剥十个给全办公室的人呢。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轻蔑。“我们张浩在公司那么努力，加班加点，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吗？
你在家享福，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句句诛心。
仿佛她林晚是个只会在家享清福，却不懂分担的废物。张浩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觉得林晚让他丢尽了脸。“够了！林晚！”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拔高，
“你今天到底想干什么？非要让我难堪是不是？我让你剥个柚子，是看得起你！
别给脸不要脸！”“啪！”水果刀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林晚缓缓站起身。她没哭，
也没闹。脸上甚至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张浩。这眼神，让张浩莫名地有些心慌。
“你……你想干嘛？”林晚没有回答他。她弯腰，捡起了那个被她剥了一半的柚子。
果肉暴露在外，汁水淋漓。然后，在张浩和王莉惊愕的目光中，她猛地扬起手，
将那个黏腻湿滑的柚子，狠狠地砸在了王莉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啊——！
”王莉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柚子的果肉和汁水糊了她一脸，
顺着她的头发滴滴答答地往下淌，名贵的丝绸衬衫上，瞬间一片狼藉。她整个人都懵了。
张浩也懵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晚，仿佛第一天认识她。“你疯了！你这个疯女人！
”他反应过来后，怒吼着朝林晚扑过来。林晚侧身一躲，抓起桌上那瓶还没开的红酒，
毫不犹豫地对着张浩的头砸了下去！“砰！”酒瓶没有碎，
但沉闷的撞击声让整个客厅都安静了。张浩捂着头，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一***跌坐在地上。
鲜红的液体顺着他的额角流了下来，分不清是血还是酒。林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眼神冷得像冰。“我疯了？”“是被你们逼疯的。”她一步步走向还在尖叫的王莉。
王莉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想往后躲。“你别过来！你这个泼妇！张浩！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报警啊！”林晚没理她，而是走到了垃圾桶旁。
她从里面捡起一块被撕得尖锐的柚子皮，拿在手里，像拿着一把匕首。然后，她转过身，
对着沙发上那套张浩前几天刚花大价钱买回来的真皮沙发，狠狠地划了下去！
“刺啦——”昂贵的牛皮应声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我的沙发！”张浩发出一声哀嚎。
林晚没有停。她又走向电视柜，将上面摆着的，张浩最心爱的***版手办，一个个扫落在地。
“砰！砰！砰！”塑料碎裂的声音，像一记记耳光，扇在张浩的脸上。整个客厅，一片狼藉。
像是被台风过境。最后，林晚停在了门口，手里还捏着那块尖锐的柚子皮。
她看着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两个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滚。”“带着你的柚子，
从我的家里，滚出去。”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张浩和王莉对视一眼，
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门。门“砰”的一声关上。世界，终于安静了。林晚靠在门上，
缓缓滑坐到地上。她看着满屋的狼藉，和自己还在微微颤抖的双手。没有后悔。也没有***。
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也或者，一切才刚刚开始。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是一条银行的扣款短信。是张浩的信用卡副卡，
刚刚在一家五星级酒店，消费了一笔不菲的金额。他带着王莉，去酒店处理狼狈了。
林晚的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笑。她站起身，开始冷静地收拾屋子。当她清理到沙发缝时，
一个闪亮的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是一个手机。不是她的，也不是张浩的。是王莉的。
她刚才跑得太仓促，手机从包里滑了出来。林晚捡起手机，按亮了屏幕。屏幕上，
是一张她和张浩的结婚照。被设置成了屏保。林晚的瞳孔，猛地一缩。2王莉的手机，
为什么会用她和张浩的结婚照做屏保？一种荒谬又冰冷的感觉，顺着林晚的脊椎一路攀升。
她尝试着输入了几个简单的密码，都提示错误。林晚没有再试。她将手机放在茶几上，
继续面无表情地收拾着满地的狼藉。仿佛那只手机，只是一个普通的失物。
她把摔碎的手办碎片扫进垃圾桶，把裂开的沙发用布盖上，把地上的酒渍擦干。做完这一切，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那只手机。夜，越来越深。大概凌晨两点，
门口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张浩回来了。他额头上贴着一块纱布，
身上还带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看起来狼狈不堪。他看到坐在黑暗中的林晚，吓了一跳。
“你还没睡？”林晚没有开灯，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王经理怎么样了？”她问，
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提到王莉，张浩的火气又上来了。“你还有脸问？
你知道你今天闯了多大的祸吗？王经理的眼睛被柚子汁溅到了，差点发炎！
我的工作……我的工作可能都保不住了！”他气急败败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林晚，
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你！一点大局观都没有！不就是剥个柚子吗？你至于吗？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这顿饭付出了多少努力！”林晚静静地听着，
像是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所以，为了你的工作，我受点委屈是应该的，对吗？
”“那不叫委屈！那叫为家庭付出！”张浩理直气壮地吼道，“我辛辛苦苦在外面打拼，
你在家享福，让你做点事怎么了？哪个女人不像你这么过来的？”林晚笑了。笑得有些悲凉。
“张浩，我们离婚吧。”张浩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林晚会这么干脆地提出离婚。他先是错愕，
随即冷笑起来。“离婚？林晚，你离开我，你能活吗？你没工作没收入，你连自己都养不活！
你跟我赌气，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本！”这是他最喜欢说的话。也是过去几年里，
一直束缚着林晚的枷锁。她确实没有工作。结婚后，张浩说他能养她，
让她在家做个轻松的全职太太。她信了。于是她放弃了自己的专业，放弃了朋友，
整个世界都围着他一个人转。可现在，这却成了他拿捏她的资本。“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
”林晚站起身，准备回卧室。“站住！”张浩叫住她，眼神在客厅里扫了一圈，
像是在找什么。“王经理的手机，你看到了吗？她走的时候太急，好像掉在这里了。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她看着张浩焦急的模样，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
他这么紧张这只手机，是因为里面有不能让她看到的东西吗？“没看到。
”林晚面不改色地回答。张浩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不相信地又在沙发和地毯上翻找了一遍。
“不可能啊，王经理说肯定掉在这里了……那手机很重要的，里面有很多公司的资料。
”他一边找，一边碎碎念。林晚的心，越来越冷。她走回卧室，关上了门，
将张浩的焦虑隔绝在外。她从枕头下，拿出了王莉的手机。在黑暗中，她再次按亮了屏幕。
那张刺眼的结婚照，像一个巨大的讽刺。林晚深吸一口气，开始回忆王莉可能设置的密码。
她的生日？不对。公司的门禁密码？不对。张浩的生日？林晚的手指顿住了。
她输入了张浩的生日。屏幕一闪。解锁了。那一瞬间，林晚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颤抖着手，点开了相册。最新的照片，是今天下午拍的。王莉穿着那件名贵的丝绸衬衫，
靠在张浩的怀里，笑得一脸甜蜜。背景，是他们公司的办公室。再往前翻。
是两人在各种地方的亲密合照。餐厅、电影院、酒店……甚至还有一张，
是在她和张浩的婚床上。王莉穿着她的睡衣，对着镜头比着胜利的手势。照片的拍摄日期，
是上个月她回娘家的时候。原来，所谓的加班，所谓的出差，都是他们幽会的借口。原来，
她以为的家，早已成了别人鸠占鹊巢的乐园。而她，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最大的傻子。
林晚点开了微信。置顶的聊天框，是张浩。备注是“亲爱的”。聊天记录不堪入目。“宝贝，
今晚我跟那个黄脸婆说要加班，我们老地方见。”“你老婆做的饭真难吃，
还是你喂我吃得香。”“什么时候跟她离婚啊？我可等不及要做张太太了。”张浩的回复，
更是让她如坠冰窟。“快了快了，等我这个项目搞定，升了职，就一脚踹了她。
一个没用的女人，要不是看她还算听话，早跟她离了。”“她那个人，死板又无趣，
哪里有你一半的风情。”“放心，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林=晚一字一句地看着，
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她终于明白，今天那场“剥柚子”的闹剧，
根本不是什么欢迎领导。那是王莉的一场***。是她作为胜利者，对自己这个失败者的羞辱。
她们把她当猴耍，看她像个小丑一样，在她们面前卑微地剥着一个又一个柚子。她们在心里，
一定笑翻了天吧。一股腥甜涌上喉咙。林晚冲进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她吐出的，
仿佛是这几年来，她咽下的所有委屈和不甘。吐完后，她用冷水泼了泼脸，抬起头，
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憔悴的脸。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顺和软弱。取而代之的，
是淬了毒的冰冷和决绝。离婚？太便宜他们了。她要的，是让他们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林晚回到卧室，将手机里的所有照片、聊天记录，全部备份到了云端。然后，
她做了一件更大胆的事。她点开了王莉手机里的一个文件夹，里面全是工作文件。
凭借着大学时学的专业知识，她很快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一些项目的报销单据，
金额大得离谱。一些合作的合同，条款模糊，却有大笔的资金流向一个私人账户。
而那个账户的开户人，正是王莉。林晚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原来，不止是婚内出轨。
还有……职务侵占。这下，事情变得有意思了。她将这些证据，分门别类地整理好，
同样上传到了云端。做完这一切，天已经快亮了。林晚删除了手机里所有的操作记录，
然后将手机，悄悄地塞回了沙发垫的深处。就像它从未被发现过一样。3第二天早上，
林晚像往常一样，准备了早餐。张浩顶着两个黑眼圈从房间出来，看到桌上的三明治和牛奶，
愣了一下。他以为经过昨晚的闹剧，林晚会跟他冷战到底。“你……你这是干什么？
”他试探地问。林晚将一杯牛奶推到他面前，语气平淡，“吃吧，不然上班要迟到了。
”她的态度，让张浩有些捉摸不透。不哭不闹，平静得有些反常。“林晚，
昨晚的事……”他想解释点什么。“我不想提了。”林晚打断他，“我想了一晚上，
你说得对，我不该那么冲动，让你在领导面前难堪。”张浩没想到她会主动服软，
顿时松了口气。他最怕的就是林晚揪着不放，闹得人尽皆知。“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他顺势坐下，拿起三明治，“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王经理那边，我会去解释的。
你放心，我的工作不会有问题的。”他吃着三明治，含糊不清地说。“对了，王经理的手机，
你再帮忙找找，可能真的掉在哪个角落了。”“好。”林晚点头，顺从得像一只温驯的猫。
张浩很满意她的态度。在他看来，林晚就是这样，闹一下脾气，哄一哄，也就过去了。毕竟，
她离了自己，根本活不下去。他吃完早餐，换好鞋，像往常一样准备出门。“我上班了。
”“等一下。”林晚叫住他。她从卧室里拿出一件熨烫平整的衬衫。“你这件衣服有酒味，
换一件吧。”张浩看着她手里的衬干，心里那点仅存的愧疚也烟消云散了。看，
她还是在乎自己的。他接过衬衫，换上，临走前，甚至还给了林晚一个敷衍的拥抱。“老婆，
你在家好好休息，晚上我早点回来。”门关上后，林晚脸上的温顺瞬间消失。她走到沙发旁，
俯身，从垫子底下，将那只手机“找”了出来。然后，她拨通了张浩的电话。“喂，老公，
我找到王经理的手机了，就在沙发垫底下。”电话那头的张浩，如释重负。“太好了！
你可帮了我大忙了！你现在在家吗？我让王经理过去拿。”“好啊。
”林晚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我正好也想当面跟王经理道个歉。”挂了电话，林晚的脸上，
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道歉？好戏，才刚刚开场呢。半小时后，门铃响了。林晚通过猫眼，
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王莉。她换了一身衣服，但脸色依然很难看，眼角还有些红肿，
显然昨晚没休息好。林晚打开门，脸上立刻堆起了愧疚又讨好的笑。“王经理，您来了，
快请进。”王莉冷着脸，高傲地走了进来，连鞋都没换。“手机呢？”她开门见山，
语气不善。“在这里。”林晚双手将手机奉上，“王经理，昨天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
我……我是一时糊涂，您千万别往心里去。”王莉接过手机，检查了一下，确认没什么问题，
才冷哼一声。“不往心里去？林晚，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张浩？要不是我拦着，
公司今天就要给他发辞退通知了！”“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林晚连连点头，
姿态放得极低，“王经理，您大人有大量，再给张浩一次机会吧。他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王莉看着她卑微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消了一半，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就知道，
林晚这种家庭主妇，根本没什么骨气。闹完了，还不是要乖乖回来求饶。
“看在张浩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王莉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不过，没有下次。”“谢谢王经理，谢谢王经理。
”林晚感激涕零，转身去给她倒水。“王经理，您喝茶。”王莉瞥了一眼那杯水，没接。
“我不喝茶，我喝咖啡，手磨的。”她刻意刁难。“好的好的，我马上去给您磨。
”林晚毫不介意，立刻转身进了厨房。看着林晚忙碌的背影，王莉的嘴角，
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拿出手机，给张浩发了条微信。“你老婆果然是个软骨头，
被我几句话就吓得屁滚尿流，正在给我当牛做马呢。”很快，张浩回复了。“宝贝辛苦了，
晚上好好补偿你。对了，手机没问题吧？”“能有什么问题？她哪有那个脑子。
”王莉不屑地回道。她放下手机，欣赏着客厅里那些被损坏的家具，心里涌起一阵快意。
这个家，迟早是她的。这个女人，也迟早要滚蛋。很快，
林晚端着一杯香气四溢的手磨咖啡出来了。“王经理，您尝尝。”王莉端起来，
象征性地抿了一口，然后“噗”的一声，全吐在了地上。“这么烫！你想烫死我吗？
”她尖声叫道。滚烫的咖啡溅到了林晚的手背上，瞬间红了一片。林晚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
依旧满脸歉意。“对不起对不起，我再去给您倒一杯凉的。”“不用了！
”王莉不耐烦地打断她，“看到你就心烦。”她站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对林晚说：“对了，明天我们部门团建，去郊区果园摘柚子。
你也一起来吧。”林晚愣住了。“我？”“对，就是你。”王莉抱着手臂，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张浩说你剥柚子技术那么好，正好过去给我们大家表演表演，
也算是……为昨天的事赔罪了。”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恶意和羞辱。
她就是要让林晚在所有人面前，再出一次丑。她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张浩的这个老婆，
是多么上不得台面。林晚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过了几秒，
她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个顺从的微笑。“好啊。”4第二天的团建，
定在了一个离市区很远的生态果园。张浩开着车，林晚坐在副驾，一路无话。
张浩几次想开口，但看到林晚平静的侧脸，又把话咽了回去。他觉得今天的林晚有些奇怪，
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她太顺从了，顺从得让他有些不安。到了果园，
公司的同事们已经到了不少。王莉被一群人簇拥在中间，像个女王。她看到张浩和林晚，
立刻招了招手。“张浩，来啦！这位就是嫂子吧？”一个年轻的男同事起哄道。“大家好。
”林晚微笑着点头，得体又大方。王莉有些意外，她以为林晚会是一副哭丧脸，
没想到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嫂子可真漂亮，张浩你好福气啊。”“就是就是，
看起来好温柔。”同事们纷纷夸赞。张浩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许多。
王莉的脸色却沉了下来。她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众人的寒暄。“好了好了，人都到齐了，
我们就开始活动吧。今天的主题是摘柚子比赛，摘得最多最快的小组有奖励。”她顿了顿，
目光转向林晚，意有所指地补充道：“当然，光会摘还不行，还得会剥。
我们今天特地请了一位‘剥柚子达人’来给我们做示范。”所有人的目光，
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林晚。林晚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没有听出王莉话里的羞辱。
张浩的脸色有些尴尬，他拉了拉林晚的衣袖，低声说：“你别当真，她就是开个玩笑。
”林晚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比赛开始，大家纷纷冲进柚子林。张浩也急着去表现，
随手塞给林晚一个篮子，“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说完，就跑没影了。
林晚提着空篮子，一个人站在原地，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王莉抱着手臂，
施施然地走到她面前。“怎么不去？怕输啊？”“我不太会摘。”林晚轻声说。“不会摘，
总会剥吧？”王莉冷笑一声，“别忘了你今天来的任务。”她说完，
转身对不远处正在拍照的同事喊道：“小李，过来一下，
给我们的‘剥柚子达人’拍几张特写。”那个叫小李的同事立刻跑了过来，举起了相机。
王莉从旁边一个同事的篮子里，拿出一个硕大的柚子，塞到林晚手里。“来，笑一个，
给我们展示一下你的绝活。”她的声音不大，但足够周围的人听见。所有人的目光，
都带上了一丝玩味和看好戏的意味。他们都听说了昨天发生在张浩家的事。现在，
正主就在眼前，即将上演第二季。林晚成了马戏团里，即将登台的猴子。
她捧着那个比她脸还大的柚子，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
灿烂又诡异。她没有拿出刀，也没有像昨天那样，用指甲去抠。她只是把柚子高高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