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两条人命，唐凤书醒了没多久，警察就来了，得到医生同意后对她进行询问做笔录。
“您好，我是市局刑警队的葛建国。”
葛建国指了下跟在边上拿着笔记本和笔的年轻小伙介绍道：“这是我的同事。”
听到市局刑警队，唐凤书有点儿恍神，下意识想到那三通诡异的电话。
“你有什么不舒服随时跟我说。”
葛建国的话语让她回过神。
唐凤书动了下头，觉得晕，只能眨眨眼表示自己听到了。
“详细说说昨晚的情况，您慢点儿说，不着急。”
她从大学开始在网上写悬疑小说，写过各种诡异的案子，还是头一回成为凶案目击证人配合警方调查，这感觉新奇***又严肃，让她不由得慎重起来，搜肠刮肚在原主记忆中找这两个租客的信息。
“其实，我没看清长相，只知道死了两个姑娘。”
唐凤书回答得很严谨，事实确实如此，她只看到躺在地上两具血渍呼啦的尸体，披头散发遮着脸，她根本没胆子也没时间上前看清楚。
但二楼那间屋子确实是租给两个姑娘的，她其实连她们名字都不知道，只要租金给足，原主没问太多。
“一个叫丽丽，一个叫娜娜，我听她们平常就这么喊的。”
唐凤书想了想，“两人是两年多前来租房的。”
房子是带院子的二层小楼，楼下两间房，楼上两间房，楼梯在院子里是露天的，楼梯角有间小屋用来放铺子里的货和放自行车。
原主将楼下临街那间房开了个小卖铺做买卖，另一间房自己和丈夫住，丈夫去世后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住。
楼上两间房本来是儿女的，成家搬出去后，两间屋子空出来她就租了出去。
只不过靠楼梯的那间房上手租客走了之后一首没人租，她就这么空着。
丽丽和娜娜租住的是靠里头的房间，去她们房间得先经过那间空房。
原先两个人交房租很准时，最近越来越拖，原主也不是个不讲人情的，但好歹给个说法。
这两人却总是躲着不见面，哪怕在一个院子里，她们白天不开门，原主要顾着铺子也不能总盯着她俩，等晚上铺子打烊她都睡下了，两人都还不一定回来。
一来二去，原主也来了脾气，白日里趁着她们在家睡觉，她总在外头敲门。
“她们应该是想搬地方了，最近几天不常回来，白天敲门里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唐凤书慢慢回忆，说话慢且轻，生怕说漏了，“我听街坊说，她们两个是在舞厅陪舞的，我想着儿子女儿他们回来总瞧见他们也不好，也打算将房子收回来不租给他们了，可这几天一首没碰上面，还来不及跟她们说。”
没想到人就这么没了，还死这么惨！
“死的是丽丽和娜娜吧？”
唐凤书问了一句。
“两名死者一个叫何丽芳，另一个叫毛巧娜。”
葛建国说话语气沉稳，“您说说昨晚的事情，你有没有看到除他们两人之外的人？”
唐凤书思索片刻，“昨晚打烊以后，我都睡下了，我自己住的屋子就在她们两人楼下，晚上我听到楼上有动静，我醒了之后就睡不着，索性起来上楼找她们收租，再同她们说说让她们搬走。”
“上楼之后，我正打算敲门后脑就被砸了一下，我没瞧见人。”
唐凤书对他们感到抱歉，自己知道的事情似乎帮不上忙。
“你还记得你上楼是几点吗？”
葛建国相当有耐心引导她回忆。
“我店门口挂着灯，街坊在我门口支了张桌子打麻将，通常都会等他们打完麻将我再关门。”
唐凤书仔细回忆了一下，“关门的时候十二点多了，我回屋之后擦洗完就睡下了，上楼是几点我……没注意。”
“你醒过来之后，进过那间屋子没有？”
唐凤书当即意识到事儿不对劲，自己说看到尸体，可她是头两回死时推门看的，这回她可是连门都没去推……门是虚掩的，她要真推开门没道理在那种情况下还顺手将门掩回来。
最重要的是屋子里没亮灯，她咋看清两具尸体的？
看完还记得拉灯绳关灯？
这不扯犊子呢嘛？
唐凤书这会儿连后脑钝痛都顾不上了，飞速转动脑子确保自己接下来的口供不给警察叔叔添麻烦。
“我看了，当时门没关，我拉开灯瞧见死人了，吓得不行，只想着跑下楼报警。”
唐凤书长吁一口气，“其他我也记不清了，当时……当时太慌了。”
葛建国点点头，“感谢你的配合，要是想起什么随时联系我。”
说着给身后的年轻小伙儿使了个眼色，那小伙儿在笔记本上唰唰唰写了几笔，将纸撕下来放在柜子上，“这是我们队长的呼机号和办公室电话，你想到什么随时找我们。”
见两人离开，唐凤书长舒一口气，拿过那张纸看了一眼。
呼机号……还真是复古的东西！
她只在老的影视剧中见过这玩意儿。
市局刑警队……她不禁觉得疑惑，凶案刚发生，虽然是两条人命，但若只是普通入室劫杀或仇杀情杀之类，这么容易惊动市局刑警队？
莫非不是普通的凶杀案？
唐凤书的悬疑脑袋重新支棱起来，这会儿有点后悔当时没好好看看尸体的情况，说不准有什么线索？
若是这两个姑娘真在舞厅陪舞，社会关系复杂……还有什么来着？
困意席卷上来，毕竟是个受伤老太太，体力和精力都比不上年轻人，没等她想明白，人己昏昏沉沉睡过去。
梦中光怪陆离，充斥着血腥味，全是那两具尸体……尸体的照片摆在手边。
林最看着手里的卷宗资料，眉头狠狠拧起来。
他连夜赶到锦溪县调取旧档案，1993年8月29日早上七点，锦溪县樟树脚平安县58号小卖部发现三具女尸。
没错，是三具！
租户何丽芳和毛巧娜，还有屋主——唐凤书！
唐凤书通常早上六点左右甚至更早开门做生意，案发当天没开门，邻居站在自家走廊看到倒卧在二楼走廊的唐凤书，还以为她是身体不适晕倒，邻居翻墙进来想救人送医才发现了尸体。
这是五分钟前。
此时此刻档案在他眼前肉眼可见变了。
尸体只剩下两具，而唐凤书活下来了，成为案件发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