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抖了抖身子,鸟头迅速往下看,瞪大鸟眼,一脸懵逼和震惊。
(⊙▽⊙)
它刚刚,是被一个小孩威胁了?
鹦鹉汤和鸽子汤一样大补,我喝过哒!小家伙继续用御兽的本事和鹦鹉交流。
鹦鹉一脸不可置信。
而它的翅膀,也似乎不受控制地展开,飞落。
落在了小昭昭的棉被卷上。
“它飞下来了?为什么?”
“连主子都叫不动的鹦鹉,居然落在了小姐身上。”
文熙苑的下人惊呼道。
平日里只有嘤嘤心情好了或者玩累了,才会偶尔落在夫人的肩膀上歇一会。
如今它心情不好。
居然也能亲近小姐!
“嘤嘤,你居然飞下来了。”秋月惊喜大喊。
嘤嘤张开嗓子嘎嘎地回答,’炖了,大补!炖了,大补!’
再不下来,就要被小奶娃炖了。
“切,胡言乱语,你们什么时候教过它这些?”一旁的邓嬷嬷嗤之以鼻。
她看不惯文熙苑这些人把一只鸟当祖宗哄着。
众人沉默了。
“我教哒,怎么惹?”小昭昭气鼓鼓地说道。
“没怎么,那你快让它说是我指使府医换你的药啊!你让它说啊!”
邓嬷嬷翻了个白眼。
鹦鹉能说出什么话,这谁能控制?
只见小家伙从卷儿里面掏出小手,去摸鹦鹉的脑袋。
“乖嘤嘤,你来说说,那天晚上你听见邓嬷嬷说什么了?”
原本高傲的鹦鹉,此刻在小家伙的掌心里,隐隐发抖。
这小孩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她身上的威压那么强?
“这要是传出去,滑天下之大稽了。”老夫人实在没眼看了。
要是这里是公堂,断不会任由一个孩子这般胡闹。
小昭昭微微皱眉,小手捏紧了些。
嘤嘤扯开嗓子嘎嘎乱叫。
‘你把这味药换成零陵豆。’
‘邓嬷嬷,零陵豆是有毒的,这不是害了小姐吗?’
‘小姐已经活不过明日了,你换一味药,还能让她痛快的走,否则便是在折磨夫人。’
‘不行,我不能做这样的事。’
‘你的孙子在叶家家族的学堂读书,前途无量,你的儿子在侯府做了管事,你想让他们全都为你的选择而悔恨终身吗?他们的前途,可都掌握在你手里!’
‘邓嬷嬷,别,我换,我换!’这句话,隐约能听出几分无奈和痛心。
‘可是别人若是查药渣,是能查出来的!’
‘你放心,药渣我会替你处理!’
……
嘤嘤用明亮高亢的雌高音,将这些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说完以后,它明显感觉到捏住自己的小手狠狠一松。
嘤嘤松了一口气,差点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小昭昭脸色严肃,“这个鹦鹉记得很清楚哒。”
“不!不是这样的,它在胡说,一定是你提前教它的!”邓嬷嬷浑身失去了力气,瘫软在地上。
她指着小昭昭破口大骂,转而求助似的看向老夫人。
“我怎么提前教它?难道我死之前,知道你今天会去埋药渣吗?”小昭昭歪头问道。
她是今天死哒,哪里来得及去教鹦鹉这些?
邓嬷嬷腿在打颤,惊恐和慌乱让她浑身发软。
是啊。
她们是看到小姐从棺材里出来后,老夫人临时决定让她去销毁证据,她才去西园假山药渣的。
这谁能提前算到?
而且,那些话都是真的,她确实这样说过!
“老夫人,救救我。”邓嬷嬷眼看官兵要把她拎起来,她立刻去抱住了老夫人的腿。
叶老夫人微微眯眼,弯下身来,抓住了邓嬷嬷的手,
“邓嬷嬷,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私自去害我的曾孙女昭昭,这件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怎么有脸求我救你!”
邓嬷嬷傻眼了。
这些不都是她替老夫人办的事情吗?
怎么就变成了她私自做决定了?
“可是,这些事情……”
“邓嬷嬷,你跟在我身边多年,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吧,你的孩子孙子哪个不是我关照的可你居然狼心狗肺,去害我的曾孙,我对你太失望了。”
老夫人狠狠扇了邓嬷嬷一巴掌。
邓嬷嬷被这一巴掌扇回了理智,眼神中的震惊和迷茫,逐渐被理智取代。
她可以把老夫人供出来,但是她的家人,全在侯府当差啊!
这……
“老奴认错,都是老奴害的小姐!”
邓嬷嬷朝着苏晚棠下跪磕头。
苏晚棠也不是傻的,她说,“一个奴才哪里有这个胆子去害主子,背后定是有人指使!”
老夫人幽冷狠毒的眼睛看向了邓嬷嬷。
邓嬷嬷一皱眉,手狠狠一捏,对着自己的舌头就咬了下去。
啪嗒。
鲜红的血肉落在地上,苍老的老脸疼到扭曲,邓嬷嬷大口大口吐着血。
舌头断了。
便再也说不了话。
老夫人松了一口气,“事情已水落石出,这个恶毒的老奴,便交由你们官府处置,也好还我家小昭昭一个公道。”
“可是……”苏时越有些少年气,不怎么想结案。
却被苏晚棠伸手拦下了,“结案吧。”
这样也问不出什么了。
叶老太太在叶家拿捏了所有下人的命脉,他们是不会把她供出来的。
就算供出来了,也不可能一下子扳倒她,毕竟那么大个侯府的老夫人,是何等的尊荣。
今日能斩断她的左膀右臂,已是最大的收获了。
苏晚棠一会还要向他们讨要一些东西,所以审判就到此为止了。
苏时越脸色严肃,“带走!”
然后把小昭昭交给了阿姐抱着,在小奶娃的脸上亲了一口,目光柔和,
“乖昭昭,这次多亏了你,小舅舅下次来看你。”
昭昭狠狠点头了,“嗯嗯呐,谢谢小舅舅来看窝!”
“阿姐,走了。”苏时越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母女俩,然后跟着官兵离去。
苏晚棠点点头,看着弟弟的背影一脸的欣慰。
反观叶景舟,却是一副死人脸,语气带着几分酸涩,“你的弟弟今年才十九,那么年轻,就做了京兆府尹了。”
而他,却一直因为侯府的爵位才堪堪混到一个六品小官员。
他比苏时越还大上六岁呢,圣上也太糊涂了,不重用自己,反而去重用一个年轻小子。
“阿越几岁不要紧,重要的是这一切都是他努力得来的,未来也只会前途无量。”
苏晚棠看了他一眼,便没有再多说,抱着女儿转身离开。
第一次被苏晚棠这般冷落,叶景舟忽然感觉心里有一丝空落落的难受。
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