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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高烧夜叩门与一碗甜粥

发表时间: 2025-11-04
高强度的工作、连续的巡演、还有那晚后台淋到的冷雨,终于让钢筋铁骨般的汪婉箐倒下了。

深夜,我被一阵急促又带着某种虚弱克制感的敲门声惊醒。

迷迷糊糊地爬起来,透过猫眼,看到门外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时,我瞬间睡意全无。

汪婉箐。

他穿着单薄的黑色家居服,外面胡乱套了件长款风衣,帽子压得很低。

但帽檐下露出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干裂,平日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半阖着,眼神涣散,失去了焦距。

他微微佝偻着背,一手撑着门框,身体轻微地摇晃着。

“汪…汪老师?”

我赶紧打开门,一股冷风夹杂着他身上滚烫的热气扑面而来。

他抬起头,湿漉漉的碎发紧贴着汗涔涔的额头,眼神艰难地对焦在我脸上,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脆弱:“…收留我。”

简单的三个字,像羽毛一样轻飘飘落下,却重逾千斤。

这不是命令,更像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求助。

我心头一震,来不及多想,赶紧侧身让他进来。

他几乎是踉跄着跨进门槛,高大的身躯晃了晃,我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

隔着薄薄的衣物,他手臂上传来的温度高得吓人。

“您发烧了!

快坐下!”

我把他扶到客厅那张小小的双人沙发上躺下。

他闭着眼,眉头紧锁,呼吸急促而灼热,显然烧得厉害。

“药…我家里没有退烧药…”我有些慌乱,翻箱倒柜也只找到体温计。

一量,39.8度!

“水…”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我赶紧倒了温水,小心地扶起他喂他喝下。

他喝得很急,有些水顺着嘴角流下,浸湿了风衣领口。

平日里那个高高在上、冷酷强势的霸总歌手,此刻脆弱得像只淋湿的大猫。

“您等等,我去煮点粥,吃了东西再想办法吃药。”

我当机立断,冲进厨房。

冰箱里食材有限,只有米和一点姜。

我迅速淘米下锅,又切了几片姜丝放进去。

等待粥好的时间格外漫长。

客厅里传来他压抑的咳嗽声,每一声都揪着我的心。

我拿着湿毛巾过去,轻轻敷在他滚烫的额头上。

他似乎舒服了一些,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

“汪老师,您怎么…”我想问他怎么不去医院,不去找经纪人或者私人医生,反而跑到我这个新来的、还被他怀疑过的小助理家里。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紧闭着眼,呼吸沉重,显然没有力气回答。

粥终于熬好了。

我盛了一小碗,小心翼翼地吹凉,端到他面前。

“汪老师,粥好了,喝一点吧?”

我轻声唤他。

他费力地睁开眼,眼神依旧迷蒙,却顺从地微微张开嘴。

我舀起一小勺白粥,吹了吹,送到他唇边。

他慢慢地咽下,动作有些迟钝。

厨房暖黄的灯光下,他褪去了所有的光环和铠甲,只是一个被病痛折磨的英俊男人。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高挺,因为发烧而泛红的薄唇微微抿着。

我喂得很慢,很专注,生怕烫着他。

一碗粥见底,他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靠在沙发背上,闭目养神。

我收拾碗勺时,听到他低沉沙哑、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轻飘飘的,像梦呓:“…粥很甜…”我动作一顿,心跳漏了一拍。

白粥怎么会甜?

我明明只放了姜丝。

“…像你。”

他又轻轻吐出两个字。

我的脸颊瞬间像火烧一样滚烫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碗沿。

空气仿佛凝滞了,只剩下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和我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他…是在说胡话吧?

一定是烧糊涂了。

我不敢回头看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厨房。

水流哗哗地冲洗着碗碟,试图冲散那份突如其来的悸动和慌乱。

那句“像你”却像魔咒一样,反复在耳边回响。

客厅里,汪婉箐闭着眼睛,额头上敷着微凉的毛巾。

那碗清淡的、带着姜味的白粥,温暖了灼痛的胃,也似乎驱散了一丝冰冷躯壳下的寒意。

那句脱口而出的“像你”,是烧糊涂了的下意识,还是潜意识里某种模糊的感知?

他不想深究,身体的疲惫和不适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在这个狭小却干净温暖的陌生小公寓里,在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在身后厨房传来的细微水流声里,他紧绷的神经第一次彻底放松下来,陷入了昏沉的睡眠。

而厨房里的我,心绪却如同煮沸的水,久久无法平息。

这个夜晚,注定要在我们各自的心湖里,投下难以预测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