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凌波微步》图谱上，我握着狼毫的手微微发颤。
案头摊开的不仅是逍遥派轻功心法，还有昨夜在藏书阁偷抄的《北冥神功》残页。
无崖子前日说过，这套功法需配合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方能修炼，可记忆里童姥练功走火入魔的惨状犹在眼前。
"小师弟在钻研什么？
"无崖子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我慌乱间将残页塞进《庄子》书页，砚台里的墨汁溅在袖口。
回头见他倚在门框上，手中把玩着枚精致的青铜罗盘，正是逍遥派用来推演阵法的天机盘。
"不过是温习昨日课业。
"我强作镇定，却见他径首走到案前，修长的手指抚过《凌波微步》图谱上的批注。
那些字迹是二十年后的经验心得，此刻落在少年时的无崖子眼中，难免引人怀疑。
"这动无常则，若危若安的批注..."他忽然抬眼，墨玉般的眸子似能看穿人心，"倒像是有二十年功力的老者所写。
"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却听他话锋一转："不过小师弟天赋异禀，能从步法中悟出武道至理，倒也不让人意外。
"我暗暗松了口气，余光瞥见他袖中露出的半截素绢。
那熟悉的刺绣针法，分明是童姥前日为他绣的帕子。
记忆中正是这块帕子，在无崖子与李秋水决裂时，被他亲手掷入了无量玉璧下的深潭。
"师兄可知，"我斟酌着开口，"无量山琅嬛福地中，藏有天下武学典籍？
"无崖子手中的天机盘突然一顿，青铜指针疯狂旋转："你从何处听来的传言？
"他语气中的警惕，与记忆中偷练凌波微步被我撞见时如出一辙。
我深吸一口气："昨日在藏书阁翻阅《逍遥旧事》，见太祖逍遥子留有遗训，说将毕生所学藏于天马龙吟处。
"话落，无崖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天机盘"当啷"坠地。
我弯腰去捡，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手背，那上面有道新鲜的抓痕——正是昨夜童姥为阻止他去见李秋水时留下的。
“此事切莫再提。”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这句话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紧紧攥着天机盘，仿佛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然后猛地转身，广袖如流云般扫过案几，案上的《庄子》被他的衣袖带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我惊愕地看着这一幕，目光却被那本掉落的《庄子》吸引住了。
在它的下面，竟然露出了一角偷藏的《北冥神功》残页！
那残页的纸张己经有些泛黄，上面的字迹也显得有些模糊，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北冥神功》的一部分。
我来不及多想，连忙俯身去捡那本《庄子》，想要把那残页重新藏好。
然而，就在我伸手的一刹那，我瞥见了他匆匆离去的背影。
他的脚步有些慌乱，似乎是在逃避什么。
我站起身来，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掠过一道红色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定睛看去，只见那道红影轻盈地落在了不远处的雕花栏杆上。
那是一个女子，她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衣，身姿婀娜，宛如仙子下凡。
她手中轻摇着一把团扇，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双美眸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凝视着她，心中不禁一震。
这个女子竟然是李秋水！
她的容貌与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只是她的腕间还没有刻上“无崖子”三个字。
